某一瞬间,不自觉沤红的眼眶。
他分明叙述自己的煎熬时不疼不痒,讲到父辈的事,情绪却突然难以自抑。
她只能僵直着身体,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拥抱,而后,双手轻拍他背脊,难得有一次,能像哄小孩一样哄哄她的钟先生。
“我和我爸爸,很像吧?”他说,“她告诉我以前的事,我第一个想到的,只是,如果没有你的话,陈昭,我是不是也会死在某个雨夜里,因为厌倦了那样的生活。”
毕竟,他和父亲一样,都有着从骨子里扎根的固执,和与世界的冷眼相对。
她轻拍他背脊的动作,忽而僵住。
不仅因为他的话,也因为,在室内,仅仅隔着衬衫而非西服,她那样触碰到他,方才察觉他背后肩胛处一直延伸到腰,凹凸不平的肌肤。
为什么不能来联系她。
为什么被包成了滑稽的木乃伊。
因为他的伤,根本不止像是那样轻松表现给她那样的、能够一笑而过,能够很快痊愈。
是真的痛到快要死了吧。
是真的……是真的……是……
她发出一声呜咽,紧紧地,紧紧搂住他脖子。
把泪意埋在最温暖的胸膛,一生只再哭这么一次。
他说:“其实是你救了我,一直以来都是你救了我。”
他说,没关系,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完美的人。
她抹了抹眼泪,说:“我也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