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做成一个死案,可能性更大。如果没人追查,罢了那个五品真人的官,再杀几个道人真人,这事也可以过去。既堵住了悠悠之口,又能给你一个交代。看上去大公无私,其实不过是弃车保帅的手段。上头的人一点都不会心疼的。”
“那为什么同时报给刑部和御史台就会不一样呢?”
“我那刑部也归政事堂管。发给他们就是装样子。主要是御史台,那可是高俭廉高圣君的衙门。他虽然是孙司空的舅父,天尊以国丈称之,却大公无私为人正直。案子收到了他不一定审,但是如果想唬弄他,反而会引起他的兴趣。你不是还留着那些凡间人证嘛。”
崔纯理说到起劲的地方,还优雅地抚了抚三缕长须,“如果高圣君起了疑心,这案子就要往里外勾结,交通百济上靠了。以陛下的圣算当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处理百济的事。但是这三洲司界衙门的一干浑人,就会成为上头那些人的弃子,陛下的出气筒,以贪赃枉法之名杀光这几个贪官,敲山震虎警告警告他们身后的派系大佬,岂不是一举两得,你又何乐不为呢?”
听完这番道理,庄清云严肃地往后退了一步,一本正经地对着崔纯理一躬到底,行了个学生大礼。不仅因为他把道理说得通透,庄清云更敬佩他,并未和自己深交就能如此推心置腹,毫无隐藏。
“先生一席话,学生醍醐灌顶。”
“你也不错。断案时候,完全不被家事影响,我在你的年纪也未必能做得到。大人,就不用客谦了。”
想了想,崔纯理又对庄清云说到,“大人如果信我,现在我现在就去安排给三司写信的事,切记一定把这些证人分别分开关押。我担心有没抓干净的小吏,坏了事。”
“崔老师,将来府中政务民事,全凭老师做主。除非您觉得需要和我商量的,我们再做讨论。日常政务报告,我和您十日一会,整理好之后,一起每月上报卫公一次。可好?”
崔纯理欣然同意。李卫公却笑着说,“不好!”
“你们俩商量好了,还报我干什么。没事别来找我。真是需要我解决些问题,出主意的时候再说。”
“圣君。军务上的事,我总要来问您吧。”庄清云倒不是谦虚。他在李光那学了不少统兵的知识,也在幽州营州带兵剿过匪。但这种五万人的小型兵团指挥还从来没有过。说得难听点,如果他稍有指挥不当,别说令行禁止带队灭敌了。把队伍带出去晃一圈,彼此能完完整整地回来就不容易了。这点自知之明,他还是有的。
“哈哈。你也不全是胆大妄为嘛。军务上的事,我安排友谦去帮你找人了。他是神君品轶。和你一起做冥东行军道,副总管。”
“他做副总管就好。我当个参军,多学学多看看。”庄清云第一次在李卫公面前露出嬉皮笑脸的样子。
“这是圣旨。你不在指挥的位置上,怎么锻炼你啊。就这样办了。对了,准你半年的假。回去陪陪夫人,祖居被毁的事她必定难过。最主要是不让你在衙门里给纯理添乱。等他料理停当了,你再来过一遍。无论政务军务,小处要知道,大局要掌握。知道,就是要你干的时候也能干得和循吏无二。掌握则必须细细揣摩,反复思量。做到无人能出其右。懂吗?”
李卫公下界后,给庄清云的感觉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军神,更像是自家的爷爷一样亲切。和他在一起的时候,总让庄清云想到师父袁乘风。
师父的感觉像父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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