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知道?”老者一下来了兴致,笑着道。
“大人朝服上的补子告诉了我。”宗政骞尧揖着没动。
陈右丞捋了捋下巴上的几根胡须,道:“你门衙门可是司录司可是空缺一个司录参军,你可有兴趣?”
“谢丞相大人提拔。”他也不知道,从哪里来的机灵劲,脆生生地答道。
“好好好,愿意为朝廷效力是应该的,改天,任命书就会过去。”陈右丞道,出了门,朝外走去。
“大人,雪天路滑,慢些走!”宗政骞尧揖着说道。
宗政骞尧交了文书,出了兵部的大门,旁边还有小屋子,透过来往的人开关棉帘子,宗政骞尧发现里边还有人在案子上写写记记,此时,天色已暗,就听得有人在里边聊天。
“郎中大人,你说这征兵花名册送来了,这兵可是少了好几个,怎么办?”瘦子问道。
“你管那么多干什么?就按上面给的报数。”郎中答道。
“年年少,也不知道怎么搞的?”瘦子的声音。
“我可告诉你啊,这话你可不能出去乱说,要是被上面知道了……”透过窗子,宗政骞尧看到一个坐着的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。
听到这些,他心里咯噔一下,莫非这里边有什么不妥之处?
廊外响起了脚步声,他赶忙退了出去。
回去的路上,他皱着眉头,突然想起来,王大柱的娘说的话:“他们让他把征的兵……”
究竟是把征的兵干什么了呢?百思不得其解,想的太专注,一下子走过了衙门口,差点就走回自己家,他又返身回了衙门。
尚坤正靠在门框上剔牙,看到宗政骞尧进来,他叽歪着怒道:“怎么让你送个文书去那么久,都像你这样干活,咱这衙门不得关门。我可告诉你,你还有活呢,看见架阁库了吗?去那里把那些个档案都整理出来。”
“就我一个人?”宗政骞尧道。
“怎么?你一个还不够?别管我要人,我哪来的人,大家手里各有各的活。”尚坤吼道。
宗政骞尧明明听见耳房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划拳声,他明白了。
架阁库就是最里边一间小房间,正如其名,里面摆着一行一行的架子,架子上还分成长条状的格子,一层一层地,就是用来装名册、军籍、户籍这些个东西。
进的屋子,一股子灰尘味直冲鼻息,到处都是扔的乱七八糟的纸册,到处都积着厚厚的灰尘,一摸手上全是带毛的灰,一扑腾灰飞起来老高,没地方下脚,他捡起一个册子,放到嘴边一吹,噗,立刻空气弥漫着灰尘的味道更浓了。
宗政骞尧先是打来一桶水,上上下下反复好几次,把架子擦干净,又擦了一张桌子和窗台,把散落一地的表册收拾起来,擦了地,这回看上去好多了,最起码有个落脚的地方。
正当他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,一双眼睛在门缝外偷偷地朝里望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