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就在桌上来了一句,“嗯,像我女人。”
我错愕间,桌上似乎也是一瞬静默,然后忽然就端着酒杯咋咋呼呼地朝我群起而攻之,我甚至都没有机会回味他这句话的意味,就哭笑不得地陷入了躲酒大战,好在何谷及时出来搂着我叱骂那些人,说我是他妹妹,才让我逃过一劫。
自那一瞬往后,我才敢伸长了一点妄念,把一颗心坐在一捧土上,期待它能开出一朵哪怕很小的花。
灯红酒绿间有时他离我很远,我隔着人群看他背影,莫名生出一种安全感。那安全感让我恐慌,于是我就会借着酒劲儿躲开人群,却在人群中啃咬他的平淡,直到给他惹出一句回家,然后像被宠出了角一般,翘着尾巴蹦跳着挽着他出现,何谷总会适时地带着怨念眼神帮我俩拿衣服拿包,送我们出去,然后碎嘴子地骂我俩一路。
“你俩现在这什么情况,是不是过分了点?!”
我往他胳膊上一挂,歪头回,“这我初恋。”
“呵呵对,初恋。”
“我俩初恋!”
“我擦什么东西??”何谷不堪其扰,狠狠翻了个白眼,“我的爷天了吧。”
等何谷背着我们摇摇手回去,我在车后座趴在他耳边,他说,“初恋啊。”
“对啊初恋啊!初恋般炙热。”
“行吧,初恋来点实在的,今晚陪我吗。”
我一回头,朝张哥大喊,“回家!”
人逢喜事精神爽,时间也如同开了倍速一样,那段时间工作顺心生活甜蜜,连黄总都看着更顺眼了,虽然他还是像从前一样叁不五时出怪招,但是我说好的次数明显变多了。
“鸽子最近状态不错嘛。”
在又一次被黄总派去乔自尧公司汇报临出门的时候,黄总笑眯眯地来了一波赞美,我笑纳并窃喜着跟他点点头,合上电梯门的时候却低头笑出了声。
等在他公司处理完公事,再被他找个理由留堂,我一本正经地站在办公桌前,等门一关我就伸伸脚去踢他的小腿。
“青哥……”
他侧头看我,“你叫我什么?”
“青哥,怎么了?”我忽然有点脸红,我是头一次这样叫他。
“往常不是都叫我‘哎’,叫老乔吗。”
“不行?”我试探看他。
“没有,”他凑近了,摸摸我脸,“再叫。”
“青哥。”
他神色有一丝奇怪,但随后就犹犹豫豫地笑了,亲了我脸一下。
“周末你搬点东西来吧,我叫张去帮你。”
然后,我就这么跟他过上了半同居的日子,就是说同居也不是,只是在北京的时候怎么也有叁分之一时间,不是在你家就是在我家。何谷习惯了,张哥习惯了,我们俩更是非常地习惯。
我跟他也几乎没什么磨合的点,唯一有一件事。
他从来不是会秒回的人,即便对我。
哦不,反正对我是这样。
我也没见他一直把手机攥手里,倒是不怎么看的,不像我手机不离手。
如果说秒回是一种暧昧的标志,我们俩之间大概应该是颇清白的,他反正说回也回得快,但说不回就不回,他回复不回复取决于有没有必要,看没看见,忙不忙,和在意不在意没什么关系。
我一度很不高兴,跟他表达过我觉得他不在意我,他硬是模仿了一段,但是实在也做不到,有时候忙起来确实顾不上,后来看他那副别扭的样子,也确实为了我的感受努力过了,我心里也想通了,就说算了吧,随你吧。
他倒是紧张起来,跟我解释了半天,最后我说我体会到了,只是想我们都舒服些,你随意吧,他才放下心来。
但后来也学着为了我改变了一些习惯,但他做这一切有时候像个机器人。
他会跟我发:
-我这会儿在线了
意思就是现在可以陪我说一会儿话。
过一会儿会说一句:
-我要下线了
意思就是他现在不能秒回了,希望我体谅,再配上一个抱拳的表情,隔着屏幕总觉得他傻傻的,像块木头。
每想到这时候我总觉出我们之间的年龄差,我逗他,“唉,老头,咱俩还是有些代沟的。”
他心情好了就会可怜巴巴看着我,好像哄我似的,我很吃这一套。
但他要心情更好了,气焰也高的时候,他就会斜我一眼,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冷笑,然后理都不理我,或者在我旁边的时候,一把把我揪过去,在我身上掐一把,或者狠狠把我搂到胳膊底下,让我像个小鸡仔一样被他夹在怀里,或者压在身子下,然后对我进行硕士毕业论文答辩,一遍一遍地反问我。
有时候是冷冷的,又懒洋洋,很不爱问地问。
“说说看,哪觉得有代沟了。”
“是吗,来,说给我听听,让我明白明白。”
用那种他惯常的,好像是疑问,实际自己早有答案的陈述